梁赞故里 我武惟扬——羊城晚报寻找乡村振兴新势能采访团走进江门鹤山古劳水乡
文/羊城派记者 彭纪宁 陈卓栋 通讯员 朱强 谭耀广
人间最美四月天，羊城晚报寻找乡村振兴新势能采访团走进江门鹤山市的古劳水乡。阳光和煦，春风拂面分外醉人。但采访团无心美景，围在古劳东便村梁赞故居花园内的一张矮凳周围屏息静气。矮凳上放着一款青灰色实心砖块，83岁的咏春拳传人古兆奴过完烟瘾后，迎着众人目光走到矮凳旁边，缓缓弯腰左手按住青砖，但右手仍然低垂。正当记者心想古兆奴是否要大喝一声提气时，老人右手瞬间扬起、如闪电般劈下，“嘭”一声沉响，老人右手与砖块撞在一起。众人惊讶声还未起来，老人随即又劈一掌，实心砖被劈成两半！
古劳水乡荷叶田田，咏春高手隐踪其间 吴兆民 摄
露完这一手后，古兆奴憨笑着拿起一半青砖展示，并介绍这是练习数十年咏春内养功的成果。记者看到他那比常人厚实近一倍的右手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不禁赞叹：“古师傅高手啊！”古兆奴笑着指一指花园中的梁赞雕塑：“我算什么，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访咏春圣地 隐于水乡
鹤山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招文娟介绍，古劳水乡原是由西江淤泥冲积而成的一片滩涂沼泽，明朝古劳人冯八秀奉旨兴建古劳围。“方法有点像围海造田，先在西江边筑起一道大堤，然后在堤内的低洼滩涂上用土墩围出一口口大小不一的鱼塘，围墩之间用水道相连，日积月累下来，这里就形成了水网密布的水乡景色。”600余年来当地人多以打渔耕作为生。石桥、流水、小船，悠然农家气象延绵百余年。但谁能想到这静谧之间，竟也隐着一股尚武雄风。古兆奴所指的梁赞，就是开启这股风气的一代祖师。
招文娟说，梁赞是古劳镇东便村人，清代著名武术家。自幼热爱武学，曾广聘名师传授武功，有幸拜到咏春拳术传人黄华宝及其师弟梁二娣门下，尽得咏春拳术奥秘，随后在佛山开门授徒，人称“赞先生”，“他整理了咏春拳术和之前所学的其它武术，融会贯通、自成一格。”60岁后，梁赞退休回到东便村故乡，根据弟子王华三身形特点创出偏身咏春拳。在其身后，偏身咏春拳在古劳当地流传至今。
古兆奴说，在古劳水乡家家有人习武，尚武风气浓重，“在这里不要随便惹事，连一个普通小孩、甚至女人都有可能‘吃过几晚夜粥’（粤语俚语，意为练习武功）。”而以偏身咏春拳为特点的鹤山咏春，也和佛山的正身咏春并列当世咏春两大流派。因此，古劳水乡被誉为“咏春圣地”。
溯兴盛之源 此为起点
当世习咏春者，多奉梁赞为祖师。但咏春拳早在梁赞之前已经存在，为何梁赞能得“祖师”之荣誉？古兆奴向记者讲解：“在梁赞祖师之前，咏春是广东红船艺人练习用来准备反清复明的，受到清廷围剿，因此传承很隐蔽也很艰难，路数繁杂，练习的人也不多。而梁赞祖师是集大成者，而且一生收徒众多，咏春拳这才开枝散叶。所以梁赞会有‘祖师’之名。”
古劳水乡的梁赞雕塑 鹤山市委宣传部供图
咏春拳今日走出国门，成为闻名世界的一门搏击技艺，梁赞门人一脉功不可没。在梁赞之后，其徒弟陈华顺及儿子梁璧先后传艺给一位佛山后生叶问。叶问不负众望将咏春继续发扬光大，门人众多，其中包括创立截拳道蜚声国际的武打巨星李小龙，以及建立规范咏春教学体系、成为多国军警武术教练的梁挺。至今，中外武术界公认咏春拳“起于严咏春，衍于梁赞，传于叶问，盛于梁挺”。1999年初夏，梁挺率领印度、匈牙利等国的咏春拳徒子徒孙们一行40多人来到古劳东便村梁赞故居拜访，将这里视作咏春的“祖庭”。招文娟说，这代表着业已走向世界的咏春，寻到到它的原点。
传祖师威名 各施其法
但在普通世人的认识中，叶问、李小龙、梁挺的知名度却远胜于居祖师之位的梁赞。招文娟感叹说：“这几年《叶问》系列电影火遍大江南北，大家都知道佛山出了个咏春一代宗师叶问，却不知道我们古劳的梁赞祖师是他的师公。”就连祖籍鹤山的香港影视名人、《叶问》系列电影投资人黄百鸣，也是在取景佛山拍摄期间抽空回乡走访，才知道原来叶问的师祖是他同乡。
在13年前，香港无线电视曾播出以梁赞为题材的电视剧《佛山赞师父》。但梁赞并未因此闻名，招文娟分析，其中一大原因是此前还未有人去专门整理、润色梁赞的生平事迹，进行大规模宣传：“相比叶问电影中爱国主义的热血，鹤山民间口口相传的梁赞事迹最多只是除暴安良保一方清净，缺乏传播力度。”
古榕树下练拳忙 吴兆民 摄
而黄百鸣也赞同这一观点。他以丰富的电影制作经验敏锐地察觉到梁赞和古劳咏春圣地蕴含的巨大价值，并在去年向招文娟承诺，将会亲自操刀拍摄一部以梁赞为主题的电影，大力弘扬梁赞对咏春的贡献。
为了增加梁赞祖师的知名度，鹤山市近两年来连续举行了梁赞咏春文化节，用歌舞、晚会、武术比赛等方式，吸引各方游客前来游览，让更多的人通过旅游来了解梁赞的事迹。去年文化节期间举行的咏春擂“梁赞杯”— 2017 鹤山市国际咏春拳邀请赛，有海内外32名咏春高手参赛，吸引了全球550万人观看赛事直播。招文娟说，以梁赞事迹为基础延伸的“咏春文化”已经成为古劳水乡旅游的特色：“看咏春传人竞技，游梁赞祖师故居，习偏身咏春技艺，这样一条龙的‘正宗’咏春寻宗之旅，是其它地方没有的。”
弘咏春文化 日见其功
作为梁赞弟子古文照侄孙的古兆奴，也为传播“咏春文化”贡献自己的力量。每逢古劳水乡举行大型节庆活动或有重要客人来访，古兆奴总会表演“徒手劈砖”的保留节目，并向来宾介绍梁赞祖师的事迹，和古劳偏身咏春拳的特点。
在传授、切磋咏春之中，古兆奴结交了不少朋友。如记者采访期间遇到的佛山武术界人士李先生，就是古兆奴的忘年交。过去两年鹤山举行梁赞咏春文化节，李先生都作为佛山武术界代表之一来古劳水乡切磋交流。看到梁赞故居内一年多过一年的游人、小桥流水间练习咏春套路的年轻小学生以及周边如雨后春笋般开班授徒的武馆，李先生感叹：“梁赞祖师的盛名是越来越响，古劳水乡无愧‘咏春圣地’之名。”
据说，今年春节期间，作为古劳乡村旅游的特色，古兆奴和徒弟们手把手地教起了游客们一些简单的咏春套路，每日都有数百位游客亲身体验了咏春木人桩的打法。古兆奴说，看着游客们练木人桩时乐在其中，他也感到高兴：“学咏春的人越多越好！”
来源｜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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