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2017年11月11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越南岘港会见韩国总统文在寅（图源：新华社）

自特朗普与金正恩要在2018年5月会晤的消息传出，各种关于东北亚局势的猜测和担忧就充斥于各种媒体。然而，因为中韩之间基于文化而已有的合作关系，已经融于两个民族的血液，固化为相对稳定的民族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虽然会因为外力改变而有曲有张，曲或张过后两国关系的恢复会有一点变型，但两国文化关系的本质不会发生根本性改变，都是这种深层文化关系的外在表现形式而已。实际上，在当前世界一体化愿景下的文化多元时代，其中没有任何一对外交关系可以孤立发展，而是都必须相互依赖。

文化互通是中韩关系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础

中韩两国基本不存在政治、经济、军事、边界方面的问题，但在文化方面却经常出现一些值得反思的现象，一些正常的学术分歧演化为准政治问题，引起中韩两国民众的误解，这需要中韩两国加强文化交流，以文化理解作为相互信任的基础，以此缓解、消除因为误解或其他因素导致的关系不和谐。

当前，以文化交流为主导的中韩两国经贸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不断加强，相互依赖不断加深。韩国大众文化在中国等地的流行，为韩国商品打入中国市场提供了机会；从另一方面看，它也提高了韩国经济界对中国的关心程度，使彼此都成为对方重要的贸易伙伴，进而对两国政治交往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文化交流拉近了两国人民的距离，为两国政治合作营造了良好的环境和氛围，使两国合作的水平不断提高，高层交往频繁，政治互信不断深化，利益融合不断加深，民意基础更加巩固，多边沟通协调顺畅。双方在朝鲜半岛、区域合作、安理会改革、气候变化等重大国际地区问题上利益相通、立场相似，一直保持密切沟通与良好协调。

当前，中国不仅在经济方面实施“走出去”战略，同时也在积极推动文化“走出去”，从而加快塑造和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更加重视挖掘传统文化、重视文化创新和开展文化外交，力求使中国由文化资源大国发展成文化产业大国，并采取灵活有效的渠道，努力将整体文化品牌推向世界。而韩国政府也于1998年正式提出“文化立国”方针，并提出了“文化内容产业”概念，明确文化产业发展战略和中长期发展计划，推出了一系列重大举措，有利地推动了韩国文化产业的发展。显然，文化“走出去”是中韩两国共同的目标，也容易产生对流。但目前中韩文化交流并不平衡，韩国的大众流行文化输入中国较多，中国的文化产品出口到韩国的比较少，很不对称。中国应更加主动在韩国推动汉语教育、中华文化传播、文化产业、经贸合作，同时吸引越来越多的韩国人、韩国企业到中国旅游、创业，借力推动中国实现由文化资源大国向文化产业强国转变。

中韩两国文化，作为同受儒家学说影响的两大文化体系，都是东方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各自为东方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做出过重要贡献。中韩文化应该在交流中相互取长补短，在文化产业等领域谋求富有成效和更为长远的合作。韩国人的爱国热情和热爱学习、破釜沉舟发展经济的精神值得中国思考和借鉴，中国人的刻苦勤奋、宽容忍让、不畏强权、乐于奉献、持之以恒的精神和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等等则值得韩国方面学习。

中韩关系“恒温”是两国发展的共同需要

国际关系常常出现“升温”或者“降温”之说，而这都不是两国关系的常态，因为这都说明两国关系之前温度不够或波动较大。对中韩两国来说，可以也一定会出现短时间的升温或降温，但两国更应该努力使两国关系“恒温”，这种状态至少具有五个方面的战略意义。

有助于维持朝鲜半岛的稳定。韩国被大国环绕，与朝鲜又处于分裂状态。在维护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朝鲜半岛的无核化方面，韩国的作用极其关键。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半岛新秩序需要中韩朝共同建设。世界曾过于强调美朝或中美关系对朝鲜半岛稳定的影响，实际上，韩国的态度更是至关重要的。

有助于建立新的稳定的国际秩序。中国是发展中的大国，韩国是发达中等强国，也是中国开展大国、强国外交的重要抓手。中韩关系稳定，既可以稳定中韩与世界大国强国的战略合作关系，也可有效引导亚洲国家经济和政治秩序，确保地区稳定。中韩互信可营造一个稳定的亚洲安全网络，并在保证亚洲安全的前提下，促进亚洲与世界的和谐，推动国际秩序更有利于发展中国家和发达中等强国的发展。

有助于中韩两国获得独立自主发展的空间和时间，并加深双方的战略合作。中国在倡导“一带一路”建设，韩国也设想成为亚欧大陆入海口。显然，中韩两国在设计本国的经济发展时，都期待着双方的合作与共赢，这决定了中韩两国都希望也能够在未来亚欧经济区域化中展开战略合作。未来中韩两国在东亚合作机制上会开展更富有成效的战略性合作。

有助于稳定美国在亚洲的角色定位和影响力。中美、中韩、韩美关系是一种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韩美关系，对韩国来说，比中韩关系更显得重要。所以，美国的态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韩国的态度。因此，中韩之间只有保持一种明确、稳定的关系，让美国明确自身在中韩关系中的定位，“三角”线条清楚，才会影响到美国对中国关系的决策，减少其干扰，才能使韩国更积极地发挥其作为美国亚洲联盟体系一环的作用，发挥维持亚太和平的主导作用。

中韩关系的稳定，可使两国的战略合作超越地区层面，而具有全球战略意义。中韩在G20、东亚合作机制、半岛和平进程中所开展的战略合作，其意义已经超越双边和地区层面，开始具有全球战略意义。

总之，21世纪是东方文化的世纪，亚洲世纪正在初步展现。东亚文明的再度崛起离不开中韩两国人民的携手努力，中韩两国共同面临着弘扬东亚文明的任务，并通过中韩两国文化的交融和互动推动产生新的东方文化。为此，中韩两国都要发扬东方文化的优良传统，承继先贤，泽被后世，真正使亚洲尤其是东亚地区成为21世纪和平、稳定、合作、发展和充满希望、大有作为的地区，开创亚洲新世纪。

（孙宜学，同济大学中德人文交流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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